我有一個大妹,一個弟弟,還有一個小妹,我是長姊。
小妹剛從法國回來,這個週末上來台北,本來說是要來剪頭髮,順便跟朋友聚一聚。
常髮過腰,想看了日子再剪,於是姊姊陪妹妹剪頭髮的行程,變成了妹妹陪姊姊染髮,妹妹一個週末的下午就在髮廊裡滑平板。
因為來住我這裡,我吩咐小妹帶她從意大利帶回來的巧克力來當是有的見面禮。
小妹其實很不開心,因為那是她幫自己準備的,要犒賞自己給自己吃的,卻被姊姊要求拿出來送人。
我說,那就不要送人了,自己留下來,我們還是可以買其他小東西給我室友當見面禮。
小妹說,妳都跟人家講了說是特別從意大利帶回來的巧克力,還不送嗎?
於是巧克力送人,姊姊我下個月飛紐約的時候,多了一個必訪巧克力店的行程。
小妹之後可能有幾次要上台北來找工作,我在就可以來住我這裡,而我下個月要去美國兩個星期,本來想,要不就讓她來住吧,阿冠其實也不太介意這些小事。
早上,跟小妹要去坐車,小妹要跟我拿備份鑰匙,我猶豫了,最後小妹說,算了,不要了,妳不在我可以自己處理。
我頓時覺得很對不起她,當姊姊的卻不能好好照顧妹妹,明明在台北租了房子,卻不能讓妹妹來住。
於是悶了一整天,總覺得姐妹兩個一整天都不是很順利很親密。
剛剛通過了電話。
我跟小妹說,我沒把備份鑰匙給妳,因為如果給妳了,之後阿冠要求要給男朋友,我沒有立場說不。
她說她知道啊!她有想到這些。我說她變貼心,她也不客氣說自己本來就貼心。
我說晚上吃了稀飯了。(因為我跟她說脹氣很久了,學飲食的她說那我只能吃稀飯。)
妳本來就是只能吃稀飯,而且最好不要吃麵食類。(難怪中午我說要吃拉麵,她明明也很想吃,一直不說好,猶豫再三。)
於是電話裡恐嚇我,妳就繼續外食好了,妳的胃不休息怎麼會好。
而我拉著她逛後火車站,買給朋友的禮物,她板著一張臉,因為我的腳其實不容許我走太多的路。
這次她回來,跟我拿了一張悠游卡,一張學生卡,那是她大學畢業要去法國前留下來給我用的,她說找不到她原來的卡,我就把這張給了她。
她說是還給她,本來就是她的,我說那是她送我的,怎麼她送的可以搶走,我喜歡她送的東西。
於是姊妹兩個講到什麼都要扯上她搶了我這張悠游卡,而她覺得我是還她了。
我總覺得她搶了我的東西,從爸爸媽媽、衣服、房間等等,問都沒問一聲,就把我心愛的東西拿走了。
卻也總覺得自己虧待她,想對她好,又總覺得自己把她寵壞了。
最小的她,明明長大了,一個人在法國生活了五年,跑遍整個歐洲,常常打工實習到半夜才回家,一回到台灣,跟朋友去吃個飯,十一點多沒看到人,我就開始緊張了。
擔心她不懂得台灣公車時間,不知道路,搭計程車遇到危險等等等,完全忘了她已經是個大人了,不是小小孩。
有自己的想法,懂得怎麼保護自己,照顧自己,有時候甚至比我更會照顧自己。
只是大姊眼裡,那個妹妹永遠是那個五歲穿著紅色的聖誕樹毛衣綠色牛仔短裙的小妹,讓人又愛又恨。
我去美國妳不能來住,我可以幫妳定飯店,公司有折扣,時間確定了告訴我。
那妳要幫我出錢嗎?
可以啊!不過只有我不在台北的時候,我在的時候妳要來我抱抱。
恩哼,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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